五年前,当凯瑟琳·埃里森(Katherine Ellison)的大儿子“巴斯”(Buzz)上四年级时,他被诊断出患有多动症。她很清楚地认识到他的症状,就去做了检查,发现自己也患有这种疾病——对于患有这种特殊遗传疾病的孩子的现代父母来说,这种情况越来越普遍。

起初,尽管她兼职找心理医生和家庭教师帮忙,但巴斯在学校和家里的麻烦越来越严重,包括经常去校长办公室,反复和哥哥打架,拒绝做家务或家庭作业,从笔记本和午餐盒到“他以前的每一个朋友”,什么都丢了。到了六年级,巴斯的麻烦升级了,埃里森和他的矛盾也升级了。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她决定放弃其他工作,用一年的时间来了解ADD——以及如何最好地帮助她的儿子——趁一切还来得及。埃里森,他也写过《妈妈的大脑:母亲身份如何让你更聪明,记录了她的一年巴斯:关注的一年

你写这本书冒了很大的风险。你暴露了你和你儿子非常私人的事情。

我写这本书,因为这是我当时能想到的最好的事情。我们的家庭陷入了危机。我和巴斯的关系影响了我的婚姻,影响了我和我小儿子的关系,也影响了我小儿子和巴斯的关系。我之前计划写的那本关于塑料污染的书,可能会让我离开这个家庭。这正是我当时想要的,因为我非常渴望把自己从所有的冲突中解脱出来!但即使在那时,我也知道我需要更加专注于手头上的事情。

在这本书中,你写了你对学校系统的不满,以及它是如何处理你儿子的注意力缺陷多动症的。

我认为学校对巴斯造成的伤害和我作为父母的任何错误一样多,甚至更多。这是从二年级开始的,当时他的老师会当着他的面取笑他。她会说"他去海滩了"之类的话她没有和他一起笑;她在嘲笑他。他从来不会回到家说:“妈妈,我的老师让我很尴尬”或“我被孩子们取笑了。”但我很确定他每天都被无情地嘲笑。我在学校操场上见过他几次。我可以看到他经常在一个群体的边缘徘徊,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地方。

我承担了很多责任,帮助我的孩子在学校内外茁壮成长,但这绝对是一个问题,大多数巴斯的老师都不能理解他,最终几乎摧毁了他的自尊。不久,巴斯就一直试图呆在家里不去上学。他会假装生病,或者求着不要去上学,这在多动症的孩子身上经常发生。随着麻烦的升级,他在四年级和五年级的时候开始和其他孩子打架。

你什么时候怀疑巴斯可能有多动症的?

巴斯四年级的时候,校长建议我给他做个诊断。我真的很感激她这么做。

在那之前你不知道巴斯有多动症吗?

我知道有问题,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还拿自己的注意力缺陷多动症开玩笑,因为我有空间倾向。但我没有仔细研究过,也不知道这是一种真正的神经疾病。我和许多其他美国人一样对这个诊断持怀疑态度,直到我别无选择,只能去调查一下。

我现在发现这是个问题。很多人在没有真正理解你的情况下就对你做出评判,很快就认为你不是个好父母,或者孩子很懒,或者就是很坏。但对于一个经常被说他懒惰或坏的孩子来说,接受这些标签要比认为他的大脑有严重问题,他无法真正持续可靠地控制自己的行为容易得多。

我的意思是,一个孩子可能表现不好,被罚进校长办公室很多次,最终他也会认定自己是“坏孩子”。至少这样,他能感觉到他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所以到了四年级,巴斯就成了坏孩子了?

不,不是在四年级。在五年级的时候,事情真的变得一团糟。四年级是个绝妙的例外,主要是因为他有一个很棒的老师。她和他一起笑,而不是嘲笑他。她理解他,明白像这样的孩子有很多负面的反馈,你不会走得很远。她会用积极的反馈激励巴斯。比如他收拾桌子的时候,她给他拍了张照片。然后我们自豪地把它贴在冰箱上。我渐渐明白,他需要一个明确站在他一边的人。

五年级发生了什么?

他有一个差劲的老师,从来不跟男孩子们相处。到了六年级,他遇到了一个更不宽容的老师,她快要离职了,而且有很多问题。我犯的一个重大错误是,尽管当时我的本能是干预,让他离开那个班,但当校长恳求我给她一个机会时,我让步了。那一年对巴斯和我们家的伤害更大;真的不值得。不过,至少我从这次经历中学到了东西。所以当我的小儿子被分配到一个糟糕的老师时,我们立即把他从那个班拉了出来。

如果父母认为自己的孩子患有ADD,你会建议他们怎么做?

对于处于这种境地的父母来说,这是非常非常艰难的。让事情变得如此困难的原因之一是,有如此庞大的行业试图“提供帮助”。我称之为多动症工业综合体。有大量的数据和干预方案,但没有那么多有用的知识。你几乎必须是一个专业的研究人员才能找到真正的方法来帮助你的孩子。综上所述,有一件事对我们非常有帮助,那就是尽早对Buzz进行全面测试。这教会了我们很多。

你还会推荐父母们提倡的其他方法吗?

不要害怕成为一个讨厌的人。在我们最初的艰难岁月里,我被吓得去了校长办公室。我很惭愧。我变得有点温顺。我内化了,我一定是个糟糕的父母,他们也一定是这么想的。现在我比以前更爱顶嘴了。如果今天让我重来一次,我会更多地挑战权威,不会让老师们认为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家长。

还要注意,大多数学校的系统本质上是为了让你的孩子如果过度活跃就不及格。它假设孩子们有很强的自制力,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这些孩子对无聊的门槛很低,所以当老师对他们唠叨一个小时时,他们会感到非常痛苦。在这个标准化考试的时代,老师们承受着将大量材料塞进他们的小脑袋的压力。但这是适得其反的。这些孩子在这种环境下很难学习。所以,如果可能的话,尽你最大的努力来确保老师们是有趣的、有吸引力的,你的孩子不会因为不能融入这个体系而受到歧视。

我知道这是一个很高的要求。这需要时间。不幸的是,很多有工作的父母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件事。可悲的是,很多孩子会因为在家里没有一个倡导者而从裂缝中溜走。

学校不用为考试付费吗?

他们做的事。但学校拒绝了我们,因为他们说他做得太好了,不需要支持。后来我和一个律师谈过,他说那是胡说八道。我知道他们面临着巨大的经济压力,所以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艰难的处境。

所以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你会说从测试开始?

是的。因为ADD是一个笼统的、模糊的、全球性的术语。通过测试,您可以深入了解,并找到您孩子的特定优势和弱点。这些缺陷可能会导致冲动和糟糕的工作记忆。所以你可以在这些事情上努力,这比“治愈”他的注意力缺陷多动症更具体、更可行,而“治愈”是你永远不会做到的。

但是,有说法称,有太多孩子被诊断为ADD,但他们并没有患ADD。

肯定有孩子被过度诊断了。但更糟糕的问题是那些没有得到治疗的孩子;他们的数量要多得多。美国卫生部长估计,高达25%的精神障碍儿童没有得到足够的治疗。

最让你惊讶的是学校做了什么,没有做什么?

我很惊讶,有这么多关于注意力缺陷多动症的信息——一些统计数据表明,每10个孩子中就有一个患有这种疾病——有了这些数字和所有的信息,老师们对它知之甚少,也不知道如何最好地应对它。就好像我必须教育他们一样。还有,我知道这要求太高了,但我真希望他们能关注一下巴斯的社交状况。因为如果一个孩子在社交方面很糟糕,他在学校也不会成功。

另一个问题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学校对那些做傻事的孩子变得更加严厉,比如发表不恰当的言论,在电脑上恶作剧等等。最终发生的事情是,有多动症的孩子不可避免地会做这些愚蠢的事情,默认的反应是他们会被留校,停学,或者被开除。他们越来越被边缘化,辍学的人数比正常人数要多,这意味着他们最终入狱的几率会急剧上升。肯定有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些事。

在书的最后,巴斯即将从公立学校转到一所私立学校。他还在那儿吗?

不,他回公立学校了。我学到了另一个教训,那就是患有多动症的孩子的父母不应该自动地认为私立学校会好得多。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们终于对公立学校感到非常恼火,以至于我们认为,不管他喜欢的私立学校最终有多贵,它一定会更好。但事实并非如此。尽管班级规模较小,但教学形式基本上还是老样子:孩子们坐在椅子上,老师对他们讲话。当巴斯做一些常见的愚蠢事情时,比如和老师顶嘴,或者在课堂上玩他的PSP,也没有什么特别有创意的方法。

所以现在他回到了公共系统,我很惊喜地发现,尽管班级更大了,但似乎有更多的支持。有更多的人盯着他。我马上就收到了关于他作业情况的邮件,甚至有一天,他把新眼镜落在数学课上了。

*这种疾病的正式名称是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但以前的名称,注意缺陷障碍(ADD),仍然是最常见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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